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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之铁马冰河

第四章 魔窟奇缘(三)

早晨李老疙瘩光着膀子在清理火红的炉渣灰,他健硕的胸背被火光晃得油光闪烁。

金英子忽然闯进来。

李老疙瘩放下铁锹,慌忙跑进休息室。

金英子跟了进去:“你躲啥呀?”

李老疙瘩赶忙穿上褂子:“你是女太君,在你面前光膀子是不礼貌的。”

金英子:“还挺有规矩的。”

李老疙瘩:“在这里不守规矩会挨揍的,金护士你有事吗?”

金英子:“是山本院长叫你去一趟。”

李老疙瘩:“是不是我犯什么错了?”

金英子:“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呢?”

李老疙瘩:“我一个臭劳工不敢往好处想啊。”

李老疙瘩跟着金英子走进院长室,低头说道:“空尼西哇(早上好)!”

山本:“你的叫什么名字?”

李老疙瘩抬头看到是那个洗澡的胖鬼子坐在写字台后面,少了一些恐惧,回答道:“我叫李老疙瘩。”

山本没听懂,金英子给翻译一遍。山本从写字台偏厨中拿出一套半旧的军用内衣:“李桑,你的。”

李老疙瘩盯着军用内衣连忙摆手,金英子接过来:“给你的你就拿去穿。”

李老疙瘩继续摆手拒绝;“我是劳工,我穿了你们太君的衣服会挨揍的!”

山本:“为什么?”

李老疙瘩:“把头会说我偷的。”

山本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有我的名片,没人会说你偷的。”

李老疙瘩拿着名片和内衣跟着金英子出来,问:“金护士,这张纸片上写的什么?”

金英子;“写的是大日本关东军陆军少佐山本荣太郎。有这张名片没人敢欺负你。”

日本人爱洗澡,驻地的一些日本军官来洗澡,山本也让李老疙瘩给搓。军官们看见李老疙瘩就挑大拇指:“李桑,遥西!”,这到有一个好处,没有日本兵敢到小医院锅炉房整事。

鲍新东拎着一个坛子走进锅炉房,李老疙瘩放下手中的活计:“大哥来了,快进里屋。”

进了里面的休息室,大秤砣递过坛子:“老疙瘩,看我给你带啥好嚼咕来了?”

李老疙瘩接过坛子:“小鸡炖蘑菇!大哥你可真是的,大老远的带这东西,连汤带水的多麻烦啊!”

大秤砣:“我到县城办事,回来顺道就给你带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个做的,你这缺少荤腥,解解馋。”

李老疙瘩拿碗接了一碗热水,递给大秤砣:“大哥喝水。”

大秤砣喝了一口水,慢吞吞的说道:“老疙瘩,大哥还得求你给弄点洋药,尤其是磺胺,大哥原本是想在县城弄的,但是没弄到。”

李老疙瘩爽快的:“大哥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药房给你弄。”

李老疙瘩来到药房,看到药房内只有金英子一个人便凑到服药窗口。

金英子:“李老疙瘩你有事吗?”

李老疙瘩:“我还想买点药。”

金英子:“你需要什么药?”

李老疙瘩:“要磺胺。”

金英子递给李老疙瘩一瓶磺胺。

李老疙瘩:“这太少,再给我拿几瓶。”

金英子:“李老疙瘩,药品是受到控制的,不能多给你。”

李老疙瘩:“可是我真的需要。”

金英子:“你一个劳工,要那么多药干什么?”

李老疙瘩:“我们劳工队很多人得了‘霍利拉’,只有磺胺能治,你看看这个。”

李老疙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页纸,递给金英子,说:“这是死去的一位劳工遗留下来的家信,他就是得‘霍利拉’死的。”

金英子小心地拿过信,字体娟秀、柔弱,像出自女孩子之手。

儿呈父母大人:

儿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还给父母增添痛苦,儿心里十分不安。儿陷入深深的苦难之中,不知如何是好。春天,陈伯从学校接儿子回家时,在承德大街上被警察抓了劳工,被带到北疆做劳工,修筑霍林河到黑河的“国防铁路”。我想写信和家里联系,可日本人给劳工规定不准与家人和亲友写信联系,我成了失去一切自由的苦役。我曾从书中看到欧洲的白人拿着文明人制造的火枪到非洲的森林里围猎黑人贩做奴隶,史书上称之为罪恶的奴隶贸易。现在日本人动用警察、军队在中国的城市乡村围捕中国人押解到北疆做苦役,两相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劳工”、“劳动报国队”只是名字好听罢了。

我们住的“劳工棚子”,还不如咱家里的羊圈。我们吃的是用橡子面和玉米面掺和成的杂合面窝头。

每天天刚亮,把头就拿着洋镐把到工棚招呼劳工起床,起来慢的就会挨上一洋镐把,吃完饭就上工。每天,不见太阳出工,太阳不落不收工,走回工棚常常是摸黑吃饭,每天至少得干十三四个小时的活。

干活时有把头监工,把头手持洋镐把,看谁干活慢或不顺眼就打谁,日本监工拿着一头尖一头扁的铁榔头,这东西打人很疼,打到头上能把脑袋刨个窟窿。

妈妈陈伯走了,他是被日本监工打死的。以前在学校里接受奴化教育,儿努力学习,包括日语,梦想将来能在满洲帝国政府机构里弄个一官半职,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个曲意承欢,奴颜卑屈的奴才。以前对那些“日满亲善,日满和睦,日满共荣”的说教,很模糊。现在的亲历使儿明白,在带血的刺刀下,是没有平等、亲善、和睦和共荣的,有的只是苦难、屈辱和眼泪。

儿终于明白了:一个民族论为奴隶,即使不被种族灭绝,境遇也是十分悲惨的。儿常常整夜睡不着觉,整夜沉思。日本人要的是满洲的土地、资源和财富。中国人成了廉价的奴隶,变为日本人攫取满洲资源和财富的工具,上天把我们塑造**,日本人却把我们变成干活的牲口。他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杀就杀。我们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苦役、饥饿、挨打受虐待。

多灾多难的祖国啊!哪年哪月你才能够强大,重现汉唐盛世的辉煌!

妈妈相隔三千里,梦里几回思恋。梦中儿回到了家,妈妈的双眼已被泪水沤瞎了,儿扑在妈妈的怀抱里,妈妈哭儿也哭,妈妈的热泪浸湿了儿的脸,儿的胸,妈妈的怀里真暖和。儿紧紧抱着妈妈:妈妈儿想您,儿想家,外面的生活好苦啊!儿再也不离开家了。妈妈用手摸着儿的脸颊、耳朵、眼睛、鼻子、胳膊和手:妈妈也好想儿啊!自从儿失踪后,妈妈天天以泪洗面,妈妈再也不会让儿离开家了……。啊!妈妈不见了,是梦?儿醒了,夜,漆黑漆黑的夜,外面凄凄沥沥的下着雨,残破的劳工棚子滴滴答答漏着雨,把儿的身上淋湿了,好凉、好冷。夜,漫漫长夜,儿何时才能回家啊。

很多劳工感染了“霍利拉”,是传染病,每天都有劳工死去。日本人不派医生给劳工看病,也不给劳工发药品治病,只弄了一个隔离的病号棚。劳工不能干活了,就把有病的劳工弄到病号棚子等死,几天清理一回,不管死没死,都被拖到森林里给深埋了。

妈妈儿病了,拉肚子。先是感觉头发晕,腿没劲。可是还得坚持出工干活,有病也得坚持干活。后来走路就像踩着棉花团,左摇右摆虚飘飘的。

妈妈儿被抬进了病号棚子,儿知道这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了。身边相伴的是已死的或是垂死的人,没有人给你一滴水,一口饭,甚至说一句话,只能静静的躺在乱草铺上等死。等死的时光真难熬,这痛苦比死还难受,就像一只烛泪将尽的蜡烛,燃尽了血肉,燃尽了筋骨,燃尽了躯体,燃不尽对亲人的思念。

妈妈宽恕儿子不能尽孝了,儿是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的,儿是不想死的。但死神降临,儿内心是平静的,儿是失去祖国的人,满洲国不是儿的祖国,亡国之人,只能或为奴才,或为苦役,二者皆非儿所愿,与其活着痛苦,不如死了清静。

父亲母亲大人保重。

莺儿叩首

金英子拿着信的手颤抖不止,泪流满面,悲怆的说道:“我知道满洲国有征调劳工的政策,并不知道劳工的境遇这么悲惨?”

李老疙瘩收回信,包好,装进怀里。

金英子拿药给李老疙瘩。

李老疙瘩拿着药品回来,大秤砣收起药,接着拿出一打日钞和几块大洋;“老疙瘩,这钱你留下,再给大哥弄点药,过几天大哥再过来。”

李老疙瘩;“大哥,我弄的药没花钱,我也不要你的钱。”

大秤砣;“寒碜大哥呢不是?你费劲扒力的帮大哥弄药,大哥哪能不给钱呢,拿着,大哥不差钱。”

李老疙瘩把日钞和大洋收起来,大秤砣带着药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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